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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AxA,時間線是《為了勝利》的三年後

※靈魂交換的鶴獅子與日更三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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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軍師進將軍帳好一段時間了,一開始兩人像是在談什麼重要的事一樣,在裡面小聲議論了一陣子,後來,卻開始越來越大聲,兩人的聲音漸漸連外面的士兵都能聽得清楚了。

「這等大事你不讓我第一時間告訴我的兄弟們,視他們為何物!?鶴丸國永,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能知道的東西我的下屬們一樣能知道,不然你還真要爬到我頭上來!」

「您硬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是無言以對,隨您怎麼想好了。反正這下外面的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應該也都聽到了,我們大將軍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都三年了,您竟然還是跟當初一樣莽撞,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幾年過去,獅子王將軍與鶴丸軍師已經磨合得差不多了,鮮少再大吵大鬧。士兵們時隔多年聽到這吵架規模不輸當年的大吵,各個都又驚又奇,無比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他們又聽了一陣子之後,卻都從好奇轉成困惑。

帳篷內,聽起來是鶴丸軍師的聲音卻在罵鶴丸軍師;聽起來是獅子王將軍的聲音,卻在冷嘲熱諷大將軍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幸而他們尚未困惑太久,一人便掀開了將軍帳的門簾,氣呼呼地走了出來。

正是鶴丸軍師。

獅子王將軍隨後而至,卻一反常態地冷著臉,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鶴丸軍師想搞什麼鬼。

士兵們到了此時依舊搞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只感覺得出來這兩人間的氣氛差到極點,也不知道是該勸和還是乖乖閉上嘴比較好,手足無措地互看著彼此,卻誰也拿不出個主意。

而鶴丸軍師便在這時候說話了。

「不用看別人了。本將軍就在這裡,你們還想尋求誰的指令?」

此話一出,全部的士兵都驚呆了。鶴丸國永區區一名軍師,竟敢自稱將軍,難不成真的是打算要謀反!?

然而,還不等他們拔出武器將謀逆者就地斬殺,獅子王將軍便先開口了:「將軍大人,勸你先把事情講清楚再開口,否則他們要是誤會了,可是要把我的身體碎屍萬段。」

至此,這些士兵們才模模糊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再經過"鶴丸軍師"一番解釋後,總算了解,他們的將軍與軍師,竟然是互換身體了。

這事既離奇又玄幻,傳開之後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獅子王將軍"冷眼在一旁看著宣布此事後的後果,微勾著嘴角,彷彿在譏諷"鶴丸軍師"所幹的傻事。可惜的是,"鶴丸軍師"此時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地等士兵們自己冷靜下來。

就這麼靜靜等一陣子之後,"鶴丸軍師"才扯著嗓門吼道:「都給我安靜點!這有什麼好恐慌的?我跟你們鶴丸軍師人都還在,不過是互換了身體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好了,都散了,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去,一個人去幫忙請軍醫過來。」

主心骨若是一副鎮定的模樣,底下的人便不會慌亂到哪裡去。這些士兵們雖然心底還有疑慮、還在擔憂,但一想到這兩人既然還有精力吵架,便就覺得局面應該還不至於太差,被獅子王這麼一喊後,就各自歸了位,其中一人去找軍醫了。

而被互換了身體的兩人這也前後進了將軍帳,一個坐在床側,一個坐在椅子上,互不理會對方地等待軍醫的到來。

軍醫卻是來得相當慢,使得鶴丸國永忍不住掀起嘴脣,冷冷地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就你那樣喊兩下,士兵們就真的不會不安了吧?耐下心來等兩天,說不定就能找到解決方法,根本不需要驚動他們,你偏不懂得隱瞞。」

獅子王從來不是個任人打罵的主,加上兩個Alpha同聚一室,室內劍拔弩張的濃烈信息素互相侵略、令人不適,他因此立刻就火爆地轉過頭回嘴:「你以為就你聰明?要是沒找到呢?被他們自己發現這件事難道不會更讓軍隊不安嗎?更何況,私下處理根本放不開手腳,說不定會漏掉什麼線索,這樣情況豈不是更糟?」

他這話說得在理,鶴丸卻依舊有意見。

「那你好歹先讓軍醫看看,知道我們倆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

「軍醫這不就來了嗎?」

獅子王冷哼一聲,接著撇過頭去,再不理會鶴丸了。

而如同獅子王所說,一名已上了年紀的軍醫隨後傴僂著背走了進來。他邊放下醫療用品,邊緊張地拿白手帕擦著汗,彎著已經夠彎的背道歉:「唉唷唉唷,將軍大人、軍師大人,真對不住。年紀一大步伐就快不起來,讓兩位久等了。」

獅子王素來敬老,一見到老軍醫,方才還燃著怒火的金瞳便平息了下來,甚至透露出一絲溫柔。

「沒什麼好對不住的。您行動不便,還勞煩您過來這一趟,我們才對不住。」

鶴丸國永對他敬老卻不尊賢的態度很是鄙夷,便移開視線不再往對方的方向看去,也正好在此時,供他差遣的下屬掀開門簾走進將軍帳內,向他稟報敵方軍情。

「軍師大人。」

那名下屬雙手捧著一捲被紅繩捆住的卷軸,上呈到鶴丸面前,不過鶴丸此時無心詳閱,便只隨便打量了一眼,接著順手放到一旁。

「行了,你退下吧。」

正在此時,不知有意或是無心,原本專心與老軍醫說話的獅子王突然略抬起眼朝他的方向看了一下,而鶴丸也在同時瞥了他一眼。

緊接著,放下身段溫和與老軍醫聊天的獅子王便突然變了臉色,右腳猛踢出去,將對方拐倒在地,接著跨壓在老軍醫身上。

「抓到啦,小巫師。」

動也沒動的鶴丸國永則重新拿起那卷卷軸,邊敲著手心,邊笑瞇瞇地說道。

  ※

基本上,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假裝吵架、假裝不知道身體互換是因為敵軍的巫師、假裝不知道那名巫師就潛藏在自家軍營;而這些假裝都是為了要讓這名巫師放下戒心,裝成軍醫過來送毒藥。

獅子王與鶴丸兩人在事後清喜乾淨身體後,便商量起要怎麼逮到那名巫師。因為對方當初只是對他們做了點手腳,而不是直接要了兩人的命,鶴丸因此合理推論,對方是想先立威、搗亂,再送他們前往三途川;這樣一來,製造的混亂會比在一開始就殺了他們要大得多。

既然推測出對方的企圖,他們自然不會毫無防備,不過能在他們設下的第一個關卡就找出想找的人,這點倒是順利得出乎意料。

「將軍大人……軍師大人……為何突然將我押住!兩位就算真的質疑我的醫術,好歹也要先等我診斷之後再說,現在這樣……我真的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那假軍醫還在獅子王身下喊冤,鶴丸國永卻半點也沒信地玩著卷軸上的紅繩。

「我倒不是質疑您的醫術,畢竟閣下能將兩人的靈魂剝離,換到另一具身體裡,想必是很有本事的。哈哈,我是在質疑你的為人啊!你分明不是長這一副模樣,學我們老軍醫駝著背幹什麼?」

此話一出,獅子王彷彿看到他身下那人眼露凶光,下意識加大了手勁壓制;然而鶴丸國永此人平時懶於訓練貪於享樂,雖然比他高出一顆頭,肌肉卻比他薄上不少,此時用起來沒有原來的身體使得上力。幸好這名巫師也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實際上沒什麼力氣,就算掙扎也還能被獅子王牢牢抓住。

這樣將人控制住一段時間後,那名巫師終於發現自己難以逃脫,不掙扎了。他伏在地面上喘了幾口氣,接著才低聲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是偽裝的?」

獅子王忙著壓制人,懶得說話,於是這次開口回答的依舊是鶴丸。

「很簡單,我讓我的人注意那名去通知軍醫的士兵,確認他有沒有把我們身體互換的狀況告訴軍醫;一圈紅繩是有,兩圈代表沒有,而我的下屬告訴我,是沒有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老軍醫應該不會知道現在我才是軍師,"鶴丸國永"才是將軍大人,然而你進來的時候卻沒有叫錯人。」

鶴丸蹲下身來,笑瞇瞇地對著他的臉說道:「你獨自一人闖到敵軍軍營,緊張死了、怕死了對吧?這樣的話不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也是很正常的,不用太懊惱也沒關係。」

聽不慣他陰陽怪氣地講話,獅子王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正常講話,要幹嘛快幹嘛。」

鶴丸這才撇了撇嘴,暫時收起玩心。

「你任務失敗還被我們抓住,依照敵國軍法,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想留在我們這裡……也行,三個條件。第一,交出讓我們回復原樣的方法;第二,告訴我們關於巫師的情報;第三,加入我們的陣營。你只能選擇要或不要,不要,那就換我們送你上路了。」

那巫師被他這樣威脅,狠狠咬著牙不說話,不過,就鶴丸的估計,他是堅持不了多久的。畢竟敵國對付巫師的手法算不上好,不僅不尊重他們不願曝光的意願,甚至將他們推上戰場,巫師們哪會不恨?這些巫師比起認為自己隸屬於哪個國家,更加認同的是他們巫師的身分,那麼,他們有可能為了國家拋棄生命、拋棄他們引以為傲的這個身分嗎?

不可能的。

既然投降只是時間的問題,鶴丸便半點也不緊張地坐回椅子上去了。卻沒想到,在他坐回椅子沒多久後,他腦袋卻突然一暈,一時間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勉力睜眼一看,獅子王竟也鬆開了壓制人的手,往一旁倒去,靠在床邊。

「……你做了什麼!?」

計畫成功實施到最後,誰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樁變故。鶴丸原本猜測,這變故必然是出自於那狡猾巫師的手筆,然而他卻又清楚看見,那名巫師臉上也帶著驚訝,竟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就這麼暈了數秒之後,他才聽到那名巫師驚詫地問道:「你們……你們該不會交換體液了!?」

  ※

當鶴丸清醒過來時,他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竟然沒被殺死。這是他恢復意識後第一時間驚訝的事,不過卻不是他最關心的。在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後,他隨即偏過頭去,確認獅子王也正安然無恙地躺在他身邊。

收斂起鋒芒的將軍大人露出既平靜又溫和的模樣,他精緻的臉龐還透著一點少年人的青澀,力大無窮的胳膊事實上比起一般人還來得纖細,加上一頭如瀑的燦金長髮,乍看之下半點也不像在戰場最前方統帥殺敵的大將軍,反而像極了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

鶴丸心想,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反差,他才會這麼為這個人著迷吧?

邊想著的同時,他也支起了身子,俯下身來細細密密地吻了吻獅子王柔軟的嘴脣。一般時候,這名不服輸的Alpha在他們接吻的時候總不願意露出柔軟的表情,不是帶著挑釁,就是透著侵略,使得他們的任何親密接觸都像是點燃了引線的炸彈,好像隨時都會演變成火爆的肢體衝突;是以,這次和平的接吻讓鶴丸有種無比新奇的感覺。

然而,還不讓他新奇多久,籠罩在他陰影底下的那人便睜開了眼睛,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反壓在床上。

「趁我睡著偷吃我豆腐?鶴丸軍師膽子不小。」

鶴丸雖被壓制在下方,卻半點也不慌張,微勾著嘴角笑道:「更以下犯上的事都做過了,您大驚小怪什麼?」

他邊說著話,邊抬起腿摩娑著獅子王胯下,讓後者的眼神一下子就深沉了起來,掌握著鶴丸手腕的雙手跟著緊了一緊。鶴丸一向享受於他人受他言行左右,臉上笑意不禁更深了些,嘴上也更加肆無忌憚。

「您要是真的不滿於我剛剛做的事,不如想些方法處罰我好了。我手上令牌先前已經歸還給王了,現在隸屬於您的麾下,您想要我幹嘛我是萬萬不能抵抗的……就算命令有違道德也是。」

獅子王的吐息隨著他的挑逗逐漸粗重了起來,未被瀏海遮住的那隻眼眸露出了獵食者特有的光芒,嘴脣底下的尖銳虎牙彷彿也正蓄勢待發。然而這名獵食者卻又極耐得住心,受獵物挑逗後並未直接出手,而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輕聲回答:「……行啊,那你幫我滅滅火吧。」

接著,他才低下頭來,想與身下這個漂亮的白髮男人接吻。

正享受著彼此之間劍拔弩張卻又令人興奮的調情,他們兩人半點都沒想到,此時竟會有人走進帳篷裡。當他們發現隔著床鋪與小客廳的簾子被撩開時,已經來不及調整彼此之間的姿勢,維持在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的親密體位。

雖然衣服一件也還沒脫,但情事被人撞破,饒是這兩位一向穩重的Alpha都不禁露出了錯愕的神情,摸在對方身體上的手不知該收還是不該收。

「……我就說了,他們一定是做過了更親密的體液交換,才可以成功換回身體的。」

「咳……」

獅子王尷尬地從鶴丸身上翻身而下。

鶴丸摸摸鼻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未報而入將軍帳的一共有三人,一個是他們那位老軍醫,一個是鶴丸那位下屬,最後一位,則是一個陌生面孔的女子。

方才說話的便是那名女子。

如此一來,女子的身分便相當易於辨認了,生面孔又知道互換身體的解法,想必正是敵方的那位巫師。

只是鶴丸不太明白,這位巫師分明能趁他們昏過去那陣子動手完成任務,為何最後卻選擇留在他們陣營?

那名巫師似乎也知道這個理由早晚必須講清楚,便沒等鶴丸詢問,自己開口解釋:「兩位是在不知道解決方法的狀況下做那件事的吧?以兩位的身分,如果只是單純要洩慾的話,找來幾個Omega當床伴不是難事;然而你們卻選擇了彼此,我想一定是有更深層的原因吧?」

頂著獅子王明示著讓她閉嘴的眼神,巫師繼續說道:「在我們巫師界裡,也有不少AA戀或是OO戀,而這些人一向都是比其他人以更寬廣的心胸看待性別的,我想,這種寬容的態度,兩位身上可能也是擁有的吧?便想留下來跟你們合作。」

厚臉皮的鶴丸國永不過多久就忘記了剛才的尷尬,饒有趣味地笑著問道:「哦?你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那巫師聽他這麼問,並不馬上回答,而是撩開身上那件長袍的下襬,鄭重地單膝下跪。

「我發誓效忠於兩位,答應兩位開給我的要求,但取而代之地,兩位也要協助我們巫師脫離現在的困境。」

她抬起頭來,用率直卻認真無比的眼神看著鶴丸國永。

「只要你們願意接受,我便回國動用我的人脈,讓一部份的巫師暗地加入你們陣營,這樣一來,我國的新體系,對你們來說就也不是什麼威脅了吧。」

  ※

在異國的黑市之中,一名以黑布蒙面的女子坐在空桌後的椅子上,閉著雙眼,彷彿半點也不受嘈雜人流的干擾。

一直到有人來到她的空桌前,用指關節敲了敲那張桌子,她才睜開雙眼,彎著隱在黑布後的嘴角說道:

「遠道而來的巫師大人,裡面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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