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寫爺姥,OOC請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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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瀑一般從棚架垂落的紫藤花掩去陽光,輕柔地在風中搖曳,將本該看膩的景色染上一抹不同於以往的神秘色彩。
輕吁一口氣,停下腳步的山姥切國廣在這樣的景致前方揭下兜帽。
夏日的氣息逐漸接近,在氣溫的逼迫之下,即便是不戴著就不會有安全感的遮掩物,偶爾也會讓人感到礙事。這裡現在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在,就這麼稍微喘息一會應當也不會被發現;抱著這樣僥倖的心態放下警戒,山姥切國廣將悶著細汗的髮絲撥到耳後。
和煦的春風當即撫過顏面,順便帶走髮間的悶熱。在那瞬間反射性地閉上雙眼,山姥切國廣鬆懈地任由思緒留白,直到被意料之外的聲音打斷歇息。
「哦──這不是近侍大人嗎?」
幾乎是驚醒一般地掀開眼皮,視線轉向音源的瞬間,他也出於習慣將兜帽重新拉上。
「三日月……」
雙手皆拿著茶具,對方以一貫的緩慢步伐來到自己面前。
「真是稀奇呢,難得看到你閒下來的時候。」
「……前陣子忙得太過了,主公說今天就讓我休息一會。」
「原來如此。」
「不過……反正也只是想找個藉口將不稱職的近侍換下來而已吧。」
習慣性地繞進負向的迴圈,說到底,自己會特地避開人群,來到鮮有人至的地方賞花,正是因為閒下來後心情反而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只是他想也沒想到,自己都已經特地來到僻靜的場所,竟然還是會遇上這振天下五劍。
老實說,對方是他此刻最不想碰上的類型。
「不稱職……嗎?我可不這麼覺得。至少從我顯現以來,你就一直將近侍的工作做得很好呢。」
在沉吟過後以誠心的嗓音發表想法。聽著三日月的反駁之詞,山姥切國廣卻反而更加難堪地拉住了帽緣。
「主公一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體恤你的辛勞讓你得以休息,你不這麼覺得嗎?山姥……山姥切?」
讓天下五劍來安慰自己,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更讓人難以承受的事了。
自己說出那樣的話語並非想從三日月身上尋求慰藉,也並不是想詆毀審神者的美意;對方所說的道理自己理智上都明白,因此這些並非自己想要聽見的話語。
他只是──
「抱歉,剛才似乎說出了質問一樣的話語。」
頓時將一直迴避著對方的視線轉到三日月臉上,即便隨後就又匆忙撇開,山姥切國廣還是看見了對方優雅地彎著雙眼與嘴角的和藹模樣。
「換個話題如何?」
他只是希望能有人包容地待在身旁。
這樣任性的要求從來就不能坦率地從口中吐出;說到底,他明白自暴自棄時的自己有多麼惹人厭,因此從來不奢求有人願意待在自己的身旁。
為了不再多給人添麻煩,他早已習慣獨自療傷,就算感到寂寞也不願尋求安慰,寧可獨自蜷曲著身體,緊緊地環抱自己。
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自卑的時候並未露出慌亂、不知所措的神情,而是神態自然地切換話題,繼續陪在自己身邊。
「……說起來,你又是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哈哈哈,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泡茶,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呢。」
「……唉。」
不久前才顯現的對方理所當然是由身為近侍的自己導引的。雖說在這座本丸裡迷路不算什麼稀有事,不過一想起初見那天,自己帶對方從內到外走過一次之後,自己收到的話語竟然是一句理所當然的「之後如果迷路就多勞煩了」,此刻的山姥切國廣就忍不住嘆氣。
該說是有自知之明呢,還是厚臉皮到不覺得麻煩別人有什麼問題呢;無論是哪個,都不禁讓山姥切國廣覺得對方坦蕩到不可思議。
「再來,就被美景給吸引了呢。」
「啊、嗯。這裡的確是很漂亮。」
「正是如此,如同你被紫藤花的美麗攔下腳步,我也是因為在這裡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景色而停下步伐。」
一瞬間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麼問題,準備繼續應和的山姥切頓了兩秒才意識到,對方特別分開陳述的說法,代表對方是因與自己不同的理由而駐足。
「什麼、意思……?」
「哈哈哈,不、還是當我沒有說過吧。」
抱著不可置信的心情質問。山姥切國廣第一時間還認為是自己自作多情,然而,在看見三日月瞇彎笑眼往自己望過來的瞬間,他頓時明白自己霎那間的理解並沒有搞錯。
熱度頓時從胸口上衝,錯愕與羞恥令他神情扭曲,最後理所當然地選擇將臉藏進破舊的兜帽底下。
「不要戲弄我……!」
「哎呀哎呀、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
「哦?這就要走了嗎?那麼帶上我一起回去如何?」
「別跟過來!」
被那振最美的天下五劍說這種話,在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更讓人難以承受的事了。
事實本該是如此。
所以,伴隨著震驚與羞恥一同萌芽的這份小小的喜悅,一定也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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