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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坐在爺爺的腿上賞過花呢。」

  瞇著上挑的貓眼回憶往昔,一段本該模糊的記憶此刻因為熟悉的景色而被重新喚起,那段短暫、日常而瑣碎,同時卻也美好得無法取代的時光,讓獅子王發自內心地露出微笑。

  而那抹笑容也讓鶴丸國永勾起嘴角。

  放下手中的酒杯、徹底轉開瞥向櫻花樹的視線,他望向身側的戀人,對獅子王張開了雙臂。

  「現在也可以喔,坐在老爺爺的腿上賞花。」

  身著近乎純白的浴衣,坐在緣側飲酒賞花的鶴丸國永更像是仙人、神明,或是任何不屬於凡間的存在,總之絕不會是獅子王口中的「老爺爺」。心知對方這是有意要吃豆腐、又或是在打什麼其他的算盤,獅子王嫌棄地掃過一眼對方的大腿,一口回絕。

  「不了,我可不想壓斷你纖細的鳥腿。」

  然而,鶴丸國永並不理會他的意願。

  「哎呀哎呀,就你這個身材,我怎麼可能負荷不起?」

  伸手挾住他的胳肢窩,提刀殺敵輕而易舉的鶴丸國永輕鬆將他抱上自己的大腿,無視獅子王口頭及肢體上的掙扎,將人抱在懷中。

  「到底是誰比較纖細,我覺得這不好說吧?」

  因為距離的縮短,鶴丸說話時的聲音更加輕柔了。他微微前傾,將額頭靠上獅子王溫熱的後背,宛如將對方當作最心愛的抱枕一般,珍愛而饜足地輕輕摟著。

  那並不強迫的姿態,通常正是讓獅子王心甘情願留下的原因。

  放棄掙扎,甚至主動將手覆上鶴丸交扣在腰間的雙手,他跟隨著鶴丸國永的腳步,拋棄羞恥、無視所有的注目,厚臉皮地賴在戀人的腿上,漫不經心地賞花拌嘴。

  「我還在長大的。」

  「是嗎?那麼我這個年紀看來也還能長?」

  「你生長板閉合了吧?」

  「那麼我想你也差不多了喔,獅子王。」

  「……」

  鶴丸國永骨感的身體讓他怎麼坐都不舒服。對方既不柔軟、體溫也比他要低,唯一的優點就是身上有股好聞的香味;比起記憶中爺爺的懷抱,這具讓他坐得屁股疼的身體,他客觀來講必須給予差評。

  但那是客觀來說。

  若主觀看待鶴丸國永、看待他這位總是讓自己失去理智的戀人,那麼對方儘管擁有再多的缺點,他也將心胸開闊地全盤接受,就算渾身被硌得發疼也仍不捨得從對方腿上離開。

  獅子王其實沒想過自己會再遭遇一次這樣非理性的瘋狂。

  他以為人生中惦記那麼一個存在就已經是極限,狹小的內心早不存在多餘的位置再塞下一份念想;然而這把總帶來意外的純白太刀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以為,強勢且存在感十足地擠入他的內心,填滿他一半的思緒。

  對方取代不了他的爺爺,但也許,他因為對方陪伴於側的關係,而稍微沒有那麼多心力沉浸於看不見盡頭的思念之中。

  「你這樣就很好了。」

  「纖細、矮小,卻強大無比。心的強韌是最堅不可摧的,肉體上的強壯不能代表一切,而且……這種帶來各種驚喜的反差也很棒不是嗎?」

  因身後傳來的聲音而回過神來,獅子王勾起嘴角,坦然接受戀人的讚美。

  「你就喜歡我這個樣子吧?」

  「我當然喜歡你的各種樣子。」

  他因鶴丸國永毫無破綻的甜言蜜語笑出聲來,接著總算忍受不了地轉過身來,正對向對方。

  櫻花每年皆會綻放,然而戀人多變的表情稍瞬即逝。

  因此、何者較為優先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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