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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子王一把扯住他的兜帽。

  那乍看身形纖細的金髮青年事實上力大無窮,來不及反應之下,前一刻仍在發呆的鶴丸國永當即被扯得身子一歪,櫻花色的嘴脣隨後被金獅子一口叼去。戰場的煙硝與血腥味在脣瓣相疊之時劃過鼻梢──說實話,這股氣味並不好聞,但這突然的刺激依然讓鶴丸國永心跳快了一拍。

  他於是憶起藥研藤四郎曾對他說,他是個極端的低靜止心率者。

  即便在高壓的環境下也能輕易地保持冷靜、甚難感到焦躁不安,所以,為了追求情緒上的高潮,他們經常從事伴隨著高度刺激的活動。

  他想,藥研藤四郎確實說對了。雖然大家都認為他是個瘋子,他也確實是個瘋子,但他其實是個本質冷靜的瘋子。

  他所有的瘋狂行徑都是因為他有意放任衝動。

  此刻猛然攬住獅子王當然也是。

  「唔──!」

  金黃色的眼眸在強勢撬開對方的牙關時愉悅地瞇起,回過神來的雪白太刀按住獅子王柔韌的腰身,有些粗魯地壓覆上去。

  「哼……唔、好……好了、鶴丸!」

  與他不同,獅子王呼上他下半臉的那陣吐息格外溫熱。對方富有生命力的身軀稍一挑逗便容易血液急湧、心臟直跳。

  雖說對方與他其實也並無差別,同樣是個瘋子。

  「明明是你先吻我的,一不想要就叫停,獅子王還真是任性。」

  察覺再吻下去遲早要被兇狠的金獅咬住舌頭,鶴丸只好意猶未盡地拉直身軀。半埋怨半調侃地出聲過後,他立即遭獅子王怒目而視。

  「鶴丸國永,你以為我是因為誰的關係才在這種地方親你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你是來叫我歸隊的吧。」

  隨後放鬆攬著對方後腰、同時提著刀鞘的那隻手,鶴丸國永俐落地甩開鮮血,將閃著鋒芒的白刃收進鞘內。他厚底的木屐此刻還踩踏著鮮血,兩步開外便有斷肢殘臂;正如獅子王所說,這種臭氣沖天的地方確實不適合調情。

  他當然也知道,獅子王吻他也絕非為了調情,只是想將他接近彼岸的意識拉扯回來而已。

  「……受不了,真是讓人不省心。」

  因此任由對方以不悅的語調在他面前埋怨。當青年抱怨過後扯住他的手臂,試圖將他拉往歸途的時候,鶴丸國永不禁收起過於虛假的笑顏,垂下如雪一般潔白輕盈的眼睫。

  「獅子王,我喜歡你。」

  如同下一秒就會因為沙場的熱氣融化一般,他的聲音虛無飄渺。獨眼的金獅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猛然轉過頭來,然後放開了他的手臂。

  「這個我知道。」

  然後,他溫熱的掌心朝上一翻,向鶴丸國永邀請般地遞了出來。

  「……這樣啊。」

  瞬間失重的手臂於是自然而然地搭上獅子王稍小的手掌,未被手套包覆住的食指眷戀地撫向對方裸露出來的半截手掌,他隨即感受到獅子王敏感地縮手。

  ──同時仍緊緊拉著他。

  「快走了,笨蛋。」

  「嗯。」

  他於是再次讓如翼的長袖飄揚。

  如同已經不再懷抱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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