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根

　　※歌劇魅影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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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夢到他與魅影一同在歌劇院的大廳跳舞。

　　那必然是歌劇院已經閉館的時間，否則輝煌的大樓梯前不可能除了他們以外別無他人。廣闊的大廳在夜深之刻只點燃了幾盞燈火，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反射著燈火的光芒，讓他能隱隱約約能透過魅影臉上的半臉面具看見對方臉部的輪廓。他記得夢裡的自己曾想要湊近距離看清魅影的面貌，扶著他肩胛骨的魅影卻恰好在此刻移轉了步伐，迫使他一同扭過身子，與對方被瀏海掩蓋的側顏相對。

　　他只在那一瞬間看清了魅影被光影勾勒出的下顎，還有有些壞心地勾起的薄脣。

　　這便是夢境的全部了。

　　當他後來因越漸強烈的日光而從虛幻中醒來時，從夢境延續而來的不甘不禁因為意識的清晰而越加強烈。於是，當魅影在晚上來到他的廂房，一如往常地在他的側顏落下輕吻的時候，他沒有忍住無禮地扯住了對方絲柔的領巾，主動地將嘴脣湊近。

　　「我們現在正在交往，對吧？」

　　「是的？怎麼了嗎？」

　　「那麼，我要求一些情人應該擁有的東西應該不過分吧？」

　　即便看不見魅影的神情，他依然能從對方的嗓音聽出不明所以的困惑。即使如此，魅影隨後依然不問緣由地捧住了他的後腦，將幾乎碰在一起的嘴脣壓覆上來，溫柔地吻了他。

　　「那麼，你還有什麼要求嗎？親愛的。」

　　除去對隱瞞身分的堅持，魅影一向對他如此縱容。他無從確定這種行為是源於補償心態，還是魅影面對情人天生如此；反正無關緣由，只要事實如此他便能恣意地任性。

　　於是，他在沒有回覆的狀況下再次將脣瓣貼了上去。

　　事後想想，自己的舉止與其說是在撒氣，其實更似於在向對方尋求安全感與保證。即便他理智上無比明白，魅影即便給他再多的吻也依舊不完全屬於他；但在脣瓣相接的當下，他依然不禁因為對方的溫柔與潛藏的激情而感到安心。

　　──他是確實被愛著的，無關於魅影的身分與接近他的目的，這個事實無庸置疑。

　　「你今天特別黏人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要吻你，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嗎？還是你不喜歡？」

　　「不、怎麼會。很足夠了。」

　　他聽見魅影發出幾聲透露出喜悅的輕笑，隨之無可避免地也跟著歡愉起來。幾乎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暫時地忘記謎團與猜忌，單純地作為情人感受到滿足。

　　為了這麼短暫的歡愉而展開關係肯定相當愚蠢吧。

　　「那麼，我能再吻你一次嗎？長義。」

　　「容我提醒你，有些時候話說得少一點會更有情調。」

　　「啊哈哈，那還真是抱歉。」

　　即便這麼認知著，在他仰首找尋到男人的脣瓣時，胸口氾濫的甜膩依舊讓他無視了理智的警告，對魅影伸出了手──

　　「我喜歡你。」

　　「……？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誰知道，我一向不對耳朵不好的人說第二次的。」

　　並且吐露了無聲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