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19世紀(?)的畫家大般若x留學生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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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天色轉暗了,坐在窗邊讀書的青年於是在戀人歸來之後適時地闔上書本,將視線投向明顯心情愉快的對方。方才回來的男人忙著將身上的物件一一解下,先是裝著畫具的背包,再來是西裝外套與領巾。全程關注著對方行動的青年閒得發慌,飄移的視線於是自然而然地投注在男人解下的物品上,並因此先一步注意到即將從包裡滑落出來的畫冊。
「要掉了喔。」
於是他將書本放到一旁,起身替對方抽起那本畫冊。一張被順手夾在裡頭的畫紙隨著他的動作而不慎掉了出來。不由得被吸引注意的青年彎下腰來,接著,不禁因為上面的圖像而微愣了下。
「大般若……這是?」
白紙上面,是一連串的男性裸體素描。
「啊──威廉先生今天請了裸體模特兒到家裡來。離開學院之後好久沒畫裸體素描了啊,真懷念。」
「是這樣啊,所以你才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嗯、人體的肌肉紋理真的很美呢。即便時至今日還是有人認為裸體是色情的表現,但我果然還是覺得這種美應該也要有被呈現的自由呢。人類的肉體明明是藝術啊。」
邊消化著戀人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的美學論述,青年邊欣賞著手中的練習畫作。精鍊的線條與光影的呈現確實令姿態各異的肉體呈現出一股奇異的美感;青年即便對美術毫無研究,也多少能理解男人所謂的「裸體即藝術」是出於什麼道理。不過,越是從大般若的畫作中理解到肉體的美麗,他便開始越覺得排斥。
這麼看來,他果然還是個庸俗的凡人啊。
「那麼、你盡興了嗎?」
平靜地將畫紙重新夾回畫冊之中,接著替男人將慣用的畫具一一自背包裡拿出;青年嘴上雖還在詢問意願,手下卻已在替男人擺設作畫空間。大般若順著他的好意與自己的本心,老實地回答了聲「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還想畫的」,而聽見他回覆的青年一如既往地走向客廳的沙發,在他的正前方坐下。
「那樣的話,今天也畫我吧。」
然後──前所未見地──主動解起身上的衣裳。
「欸……?等等、長義……?」
「雖然我不會全脫就是了……這樣的話你會不滿意嗎?」
「啊……怎麼會,我只是擔心……那個、這樣可以嗎?我真的可以看嗎……?」
「有什麼關係?裸體是藝術吧?」
「啊、嗯……是呢,是這樣沒錯……」
青年人鮮經日曬的白皙皮膚從翻落下來的襯衫底下顯露,不知是不是今日的落日特別地紅豔,大般若總覺得對方薄透的肌膚除了呈現出東方人特有的薄卵黃以外,上面還多蓋了一層魅惑的珊瑚紅。
「開始吧。」
裸體是藝術──
在首次見到青年裸身的此時此刻,大般若赫然興起一股信仰將受到動搖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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