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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PA,25歲覺醒了讀心魔法的山姥切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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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與人相觸就能聽見他人的心聲——這種莫名其妙的魔法對山姥切長義來說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先不說自己對他人的想法毫無興趣,要想發動魔法竟然還必須與人進行肢體接觸,這對領域性極強的青年來說根本是門檻極高的條件。多虧於這個限制,打從擁有魔法以來,山姥切長義就沒主動使用過哪怕一次。

  但、魔法的被動發動則難以避免。

  擠上滿員的電車、搭上擁擠的電梯,或是在熱鬧的街上被粗神經的路人撞了一下,在這些難以妥善保持安全距離的環境下,他的魔法經常被非自願地誘發。「好擠啊」、「悶死人了」、「好臭!誰的體味啊?」諸如此類的抱怨總是無視他的意願流入腦內,就算戴上耳機也絲毫無法隔絕,這令他感到相當煩躁。

  難道是在懲罰他出社會之後沒能一夕致富,為自己打造一個不受干擾的樂園嗎?為此感到精神耗弱的青年偶爾會像這樣厭世地猜測自己之所以覺醒魔法的原因。

  但儘管對一切都抱有怨言,在殘酷社會的逼迫之下,滿員電車還是得擠、悶熱的電梯還是得搭、在路上被沒神經的路人撞到也依然得禮儀端正地擠出微笑。獲得魔法之後,長義一如往常地重複著他的日常生活,並未因此做出什麼改變,或是打算用這個能力為自己特別做什麼。

  ──至少一開始、他是如此打算的。

  「不介意的話,這個給你。」

  他覺醒魔法後的第九天,一如既往準時上班的第七天早晨,與他並不特別親近也不特別疏遠的前輩無預警地遞了一罐冰咖啡給他。冰涼的罐身差一點就直接貼上臉頰,這讓長義嚇了一跳;隨後糊里糊塗接下咖啡的青年因為沒有額外注意的餘裕,不經意與對方指尖相觸。

  「你最近特別累的樣子呢,有好好休息嗎?」『好疲憊的樣子。多可惜啊,這麼漂亮的臉就應該神采奕奕的。』

  「……什、你說什麼……?」

  「嗯?我是說你最近有沒有好好休息……怎麼了嗎,為什麼你要這麼驚訝地看著我?」

  「…………沒什麼、謝謝關心。這個我就心領了。」

  只是一瞬間、他並沒有讀到更多對方腦中的想法,但男人真心關切的語調與誠心讚揚的言詞只用了那麼一瞬間便使他腦袋當機,並令他下意識地推拒了對方贈與的飲料。他明顯抗拒的態度促使心思敏銳的對方很快就放棄了打擾,只客氣地留下一句「如果有什麼困擾歡迎隨時跟我商量」,而青年則直至對方坐回座位,才終於回過神來,過遲地反省起自己的過激反應。

  『……一不小心就表現得太排斥了。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突然聽到這種、宛如言情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臺詞,正常來說都是會感到傻眼的吧?』

  一邊重新審視自己的言行、一邊又替自己的行為進行著合理化,有苦難言的青年略感不安地瞥向不久前被自己強烈排拒的男人,想要確認自己的舉止是否對對方造成了冒犯。他的前輩——大般若長光,雖然以溫柔出了名,在縱向職務關係上也沒有權限對他進行懲處,但他們好歹也是同個組別的同事,需要合作的狀況只多不少;若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原因不慎得罪了對方,對他來說也太得不償失了。

  『大般若的話、理應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但說實話我跟他其實也沒熟到那個地步,所有交流都僅限於公事而已,他實際上會有什麼反應我根本抓不準……今天以前,我也完全想不到他對我竟然有這種評價。』

  眉頭不自覺在思考途中緊蹙,腦中宛如再一次響起對方誇讚自己「漂亮」的聲音,對此感到無比彆扭的青年趕在視線引起更多誤會之前垂下眼簾,然後,打從魔法覺醒以來第一次深思起他人不慎對他透露的私密心聲。

  『……但那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種話他平常就信手拈來嗎?話說回來、大般若似乎本來就很擅長誇獎別人,所以這跟平常誇獎那些女同事是同個意思?但一般會那麼說不就是社交辭令而已嗎?話說回來大般若平常根本也不會對我說這些,所以他其實只是在顧慮而已嗎?追根究底我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大般若怎麼想對我來說毫無所謂吧?』

  大般若憑空出現的一句感想,在缺乏其他資訊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釐清是來自於什麼樣的心意。連串的問句皆未能得到解答只令青年更加煩悶,他第二度將視線飄向辦公桌斜對面的男人,接著聽見引起混亂的元兇稀鬆平常地向隔壁桌的女同事誇了一句「新的髮飾很適合你呢,跟棕色的髮色很搭,真漂亮啊」。

  『你的漂亮難道是機械化製造的不值錢贈品嗎。』

  從那一刻開始,難以忍受自己竟被輕率評價的青年忍不住開始在乎起男人每一句誇讚背後的真實心理,開始了分析對方隱藏心思的生活。這不過是煩悶生活中的調劑,他也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原則,去親近沒有興趣接近的人;認為自己不過是吞不下這一口氣的青年在那一天這麼為自己的行為定義,絲毫不知自己將會在不遠之後的未來,出於「對男人內心的答案過於焦躁難耐」這種理由,而破戒主動抓住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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