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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大禮堂提防敵襲的三名長船太刀以外,此刻能夠自由行動的還有自己、大般若長光,以及謙信景光三人。延續著原先的路線,謙信景光目前獨自在靠近校門的區域進行偵查,在與對方確認過接下來的動線後,長義與大般若自然而然決定從反方向開始著手。

  以一般教室棟作為分隔,靠近內側的校地多被規劃予學生進行社團活動;戶外的場域包含各類運動的練習場地,戶內的場館則主要提供予音樂性社團進行使用與表演。而若再穿過遼闊的運動場來到校園的最裏側,將能看見一棟老舊的建築佇立在後山前方,這棟遠離學生活動區域的建築即是已被廢置多年,幾乎淪為倉庫用途的舊校舍。

  早年學生數仍不多的時期,所有的一般教室、科任教室與社團教室都擠在這棟不大的建築裡。不過在地方經濟興盛,人口數迅速增加的趨勢下,小小的校舍很快就容納不了當地學子求學的需求,故而在政府的經費補助下另外興建了如今的校舍。據說在新校舍方才啟用之時,舊校舍依然作為學生們的社團教室被經常性地使用;然而在擴校運作了數十年後,籌得足夠經費的學校逐年興建了更加新穎的設備與場地,舊校舍於是自然而然地沒落。

  承載著歷史與回憶,並且能夠收容這所學校所產生的破敗;舊校舍之所以至今仍然存在,也許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聽好了。等等我們進去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必須緊緊跟在我們兩個身邊,如果我們兩個走散了,你也至少要跟在其中一個人身邊,這樣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我一定得一起進去嗎。為什麼我不能去大禮堂就好?」

  「你應該也有意識到吧,關於自己比起其他學生更遭到針對的這件事。待在人群裡說不定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況且,你一個人待在我們兩個身邊我們更能專心保護你。」

  「所以,蝶子跟老師是警察之類的人嗎……不然為什麼要主動做這麼危險的事?」

  「嘛、角色上來說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總之,對付這些人是我們的專業,所以放心交給我們,好嗎?」

  佇立在舊校舍的入口前方,在接近目標建築的途中感受到少女因為不了解現狀而越加顯得不安,兩人在正式潛入前不得不停下腳步,試著安撫少女的情緒。然而主動接近敵人畢竟不同於遭到襲擊,在此刻,少女不禁認為自己有所選擇,能夠在面對與逃避中選擇後者。即便在理智上無比理解面前兩人的判斷才是正確的,少女依舊踏不出跟從的步伐,只是在原地徬徨地發著抖。

  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遭遇到這種事、不知曉襲擊自己的人與保護自己的人究竟是什麼身分、更不敢想像繼續向前邁步還會遭逢多麼巨大的恐懼。少女知曉自己此刻的行為無疑地是在拖後腿,然而無法做到的事情就是無法做到。

  「……我還是、不想進去。」

  抱持著會被訓斥的預期吐出任性的話語,在認為自己簡直不可理喻的同時,少女同時也深深期待著眼前的保護者能夠讀懂他話語下的求救。

  不是不想進去、不是不想順從,是無法進去,所以無法順從。他多麼希望眼前能出現既能遵循兩人期待,又能讓他不感到恐懼的方法,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

  「那麼,如果我成為你的雙腿、代替你行動,你能夠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嗎?」

  而年長的保護者替他想出了辦法。

  朝徬徨的少女屈下單膝,總是溫柔地回應著他人任性的教師向少女伸出了手。

  「只需要閉上雙眼,緊緊地抱緊我就好。剩下的交給我跟山姥切處理,這樣的話你會比較不害怕一點嗎?」

  「大般若。」

  「這樣總比繼續僵持在這裡要好得多。況且,以你的實力連同我一起保護也不是問題吧?」

  「哈……就算你這麼說……算了、也只能這樣了吧。」

  「如何?這個提案你能接受嗎?」

  「……不會讓你們困擾的話。」

  「那麼,失禮了。」

  體貼地脫下身上的白袍,讓少女能夠綁在腰間遮擋短裙底下光裸的雙腿,大般若隨後將少女一舉抱起,接著望向鬧彆扭一般將視線朝他處撇開的青年。

  「總之,這樣的話機動性跟保護這孩子的問題就都解決了。禦敵的部分就交給你了,山姥切。」

  「我知道,跟好了。」

  只與寶藍的雙眸相交一瞬,山姥切長義隨即領頭進到舊校舍內部。塵灰的霉味伴隨著黑暗轉瞬間吞沒了他們的感官世界,大般若卻忍不住在那一刻彎起淺笑。

  雖然並非刻意試探,但他隱約察覺眼前的青年似乎因為戀慕著自己,而對他與他人的肢體接觸格外在意。在三度遭遇到類似情景的此刻,終於意識到一切的大般若第一次不因青年的反應感到困惑,而是興起了對方十分可愛的念頭。

  只是,這種程度的情感仍不足以回應長義的想望。逐漸明白青年情意的大般若對此有所意識。

       ※

  三人此刻進入的舊校舍是一棟南北朝向的長形木製建築,入口開在建築中間偏左的位置。推開入門大門往前走過不大的玄關後,便能看見朝東西兩方延伸的廊道,以及盡頭的樓梯與廁間。

  整棟校舍總共四層樓,一樓多為教職員辦公室,二、三樓則以一般教室為主,西側的大教室一層為圖書室,一層為類似活動中心或表演廳的場所,配有舞臺與適合運動的木地板,能夠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最上層的空間則設置著各科的科任教室,放學後又可充當部分社團的活動空間。

  因為被長年棄用的緣故,結構上仍然完善,充其量過於老舊或有些破敗的校舍積上了厚厚的落灰。走道中央興許因為偶有學生進出,積塵的狀況並不那麼嚴重;但回首望向來路時,長義仍能隱約看見自己與大般若留下的鞋印,以及不知名的來人在此進出的痕跡。

  「確實在這裡呢,溯行軍。」

  「啊啊,先從這裡開始偵查看來是猜對了。」

  彎下身將腳邊邊界稍顯模糊的腳印用手機攝影下來,調整過相片的對比之後,比起人腳更似獸足的腳印便清晰地顯現出來。溯行軍的形體與他們並不相同,有完全以骨骸組成的、有近似人類又似怪物的、也有多足如昆蟲的;構造上的差異使他們能夠快速地推斷地面上的痕跡並非來自人類,而是來自於他們的敵人。

  「不確定是打刀、太刀、大太刀還是槍,不過以隱蔽性而言打刀的可能性比較高吧。脇差跟短刀存在與否相對而言就比較難判斷了,總之繼續前進吧。」

  「要進教室嗎?」

  「當然,蒐集情報以釐清真相才是我們這次任務的重點。如果只是要殲滅他們的話,我們長期潛伏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吧?」

  「說的也是,那麼就來找找他們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

  就如山姥切長義所言,他們此次的出陣目的在於調查溯行軍在現代活動有何意圖,殲滅敵軍固然重要但充其量只是附屬的目標。目前他們雖然已經知曉溯行軍的目標對象,但對挑選的標準與過程幾乎一無所知;如果不能在任務途中釐清這一點,即便順利將敵人肅清也依然稱不上任務成功。

  「之前,我們有談過溯行軍利用『言靈』達成某種目的的假設對吧?如果校內莫名興盛的傳言真的跟溯行軍有關的話,也許可以找到跟傳言有關的事物,來證明確實是他們人為引起的。」

  「例如學生們經常消失的某種東西?」

  「沒錯。雖然也不能排除是小偷所為,不過一來,如果真的是貪財的小偷的話,物品不太可能會被堆置在這種地方,而且被偷的物品應該都是有價之物才對。二來,如果是出於欺負所為的偷竊跟藏匿,一般來說只會針對特定人士頻繁下手,而不是同時對大量對象進行單一次的捉弄。」

  「確實。而且你懷裡的那孩子似乎也滿足了不少傳言的條件,要說這只是碰巧似乎有點牽強。」

  「哦呀,原來還有這回事嗎?那麼值得好好調查一番呢。」

  拉開面前有些卡頓的門扉,兩人先後步入明顯雜亂的教職員室。山姥切長義先以視線大略掃過整個空間,接著才有些嫌惡地出手翻動起覆滿塵灰的文件與物品。

  「哈……為什麼這次都是我在做這種工作。」

  「這就是所謂的能者多勞吧?回去之後一定能拿到譽的,現在就稍微忍受一下吧。」

  「……淨說些風涼話。」

  煩躁地將垂落的黑髮勾到耳後,青年不用多久便大略確認完常見的置物地點,並且正式宣告他們在此一無所獲。智識程度不如刀劍男士的溯行軍不太可能將物品藏在太隱密的位置,話雖如此,他們卻也不至於愚蠢到連銷毀證據這一點都想不到;擔心找尋物證的路線最後會因此毫無進展,兩人邊轉移著地點,邊思考起其他可行的著手點。

  「繼續找尋證據還是必要的,不過最該釐清的果然還是選定目標人物的原因吧。這孩子有什麼地方異於常人嗎,山姥切?」

  他們踏上有些劣化的樓梯,在木板因摩擦所產生的吱嘎聲中進行著對話。大般若無法知曉懷中少女的顫動究竟源自於噪音的刺激,還是因為他們將話題焦點轉至對方身上;在那個當下,他只是下意識地摟緊了少女的肩膀,如同要安撫對方不安定的情緒一般。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他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不過我們畢竟很少深入地聊到私人話題,所以確實值得再多調查一點。」

  「那麼,我們找個地方這麼做吧。」

  「……現在嗎?」

  「趁目前狀況還算平靜,先多了解一點吧。畢竟之後的事難以預料。」

  聽出大般若正隱諱地提醒他少女之後就要被抹去部分記憶的這件事;長義沉默了半晌,而後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那麼到圖書室去吧,空間上相較於教室應該會舒適一點,真的遭遇敵人的話閃避跟回擊也比較有餘裕吧。」

  「就這麼做吧。」

  於是他們踏過筆直的長廊,來到最西側的房間前方。伸手推開略顯厚重的門扉後,相較一般教室更加寬廣的空間映入眼簾;舊校舍的圖書室大致可分為三個區域,以櫃檯隔開的內部人員工作區、供讀者坐下閱覽書籍的休憩區,以及擺滿書櫃與各式書籍的圖書區。兩人在抹去塵灰後勉為其難地將休憩區選作這次談話的地點,終於被放下的少女則毫無心思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還好嗎?剛剛那樣抱著你會不會讓你哪裡不舒服?」

  「……不會,謝謝。」

  「我們有一些事想問你,稍微在這裡待一下可以嗎?」

  「……我應該沒有選擇權吧。」

  不算太意外地聽見少女語中帶刺的回答。從遇襲開始就出現的嫌隙在時間的推動下逐漸擴大,此刻終於到了如此外顯的地步。無關乎兩方的利弊是否一致,光是察覺到彼此間的立場與角色不同,疏離感便容易從中產生,最後導致不信任不配合。

  某方面而言,這也是大般若認為應該早點對少女進行偵訊的原因。

  「抱歉,事情發生得太匆忙了,很多時候都來不及顧及你的意見。我們擅自幫你做決定一定讓你感到很不舒服吧。」

  「……對不起,其實是我遷怒了。」

  「沒關係的,畢竟我們也確實有需要道歉的地方。現在稍微冷靜一點了嗎?」

  「嗯……但是、就算你們說我是那些人的目標,有什麼地方跟別人不一樣,我自己也毫無頭緒,所以大概幫不上什麼忙……」

  「那也沒關係,原因到底是什麼交給我們來判斷就好;不管怎麼樣,能先多知道一點資訊總是好的。你願意如實回答對我們來說就已經幫了大忙了。」

  「……我知道了。」

  萬幸的是,兩人最一開始留給少女的印象都不算太差,事情發生後的應對亦稱得上妥當,因此仍不致於讓少女將兩人完全置於心門之外。在大般若稍加安撫過後,少女便順從地一同坐上椅凳。

  「那麼,我想問的是──」

  「等等,我可以……提條件嗎?」

  或者說,「還算」順從地配合著他們的要求。

  「……條件?」

  不禁感到煩躁地揚高眉毛,在情勢緊張的狀況下,長義下意識地想否決對方將會浪費更多時間的要求;不過在大般若目光的制止下,青年隨後便按捺下脾性,態度勉強地允許少女說出他的交換條件。

  「……我知道了,你說看看吧。」

  「那……我希望在我回答完一個問題之後,蝶子也得要回答我的問題。因為……這件事明顯跟我有關吧,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說實話我怎麼樣也無法接受。」

  「可以,就這樣吧。」

  而在理解到答應少女是能夠最節省時間的做法後,長義便毫無猶豫地應允了對方的條件。在已經預定將對方記憶消去的狀況下,回應少女的任何問題對他們來說少去許多顧慮;何況長義也不認為精神狀態尚不穩定的少女能夠問出太過尖銳的問題。

  於是他迅速地與少女展開一來一回的問答。

  「那麼,我就先提問了。關於學校裡流傳的傳言,你所觸犯的究竟有哪些?把內容具體地告訴我。」

  「我想想……總共是三項吧。新帶來的衛生紙在三天內消失、數學考試低於四十分,還有在四班的教室前撿到破破爛爛的御守。」

  「……除了第二項以外都是可以人為造成的因素啊。」

  「那、接下來換我提問了。既然你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才轉學過來的,那跟我成為朋友、接近我這件事難道是你有意策畫的嗎?」

  「當然不是,我一開始根本不曉得誰是他們的目標對象,況且,一開始是你們主動來跟我接觸的吧?」

  「說的也是……」

  而正如自己的預期,少女的問題皆是未經深思,受情感影響而生的疑問。更加放心地主導著問答,打算盡可能從少女的回答中驗證或刪去假設的長義拿出手機,將曾經不慎暴露在對方面前的城鎮地圖展示予對方。

  「該我了。你平時的活動範圍跟住家的位址,大致上在這個城鎮的哪裡?」

  「大概是中間靠東北這一塊。我家的話在這條街,平常放學的時候常跟朋友到市中心附近的這一區逛街……基本上跟你標記起來的位置差不了太多。我說過吧,這附近我很熟的。」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我明白了,換你吧。」

  又多了一項證據證明眼前的少女確實就是被溯行軍盯上的目標。長義滿意地在腦中劃去其中一條待確認事項,接著思索起接續的問題安排。

  「那麼換我。就算不是刻意接近好了,蝶子在跟我們相處的時候到底說了多少謊?喜歡的食物、喜歡的對象,你所說的這些內容到底是真的還是為了迎合我們的喜好才說的?我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少女突如其來的爆料卻讓他頓時思緒斷線。

  在聽見「喜歡的對象」這幾個字的瞬間不由得失措地望向對面的男人。兩人視線短暫地相交了一瞬,之後,行事體貼的男人故作無事地轉開了視線。

  但他還是瞥見了大般若挑起嘴角的瞬間。

  啊啊……果然被意識到了……

  間接應證了自己的猜想,心意被當場攤開的赤裸感使青年彆扭地皺起眉頭。即便如此依然得依約回應少女的問題,長義只得以「反正對方早就意識到了」的想法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自暴自棄地在當事人面前坦誠以對。

  「……我承認自己多少有說謊,但那僅止於談到跟我的工作有關的內容而已。我個人的喜好,還有那些……私人話題,在跟你們談論那些的時候,我並沒有說謊。」

  說到底,事到如今要回頭再去否認這份心意,他大概也是做不到的。隱瞞與否認自己的真心著實令人感到痛苦,坦承雖然也讓長義感到不自在,接連其後的感覺卻是舒坦;如今的自己已經不想再因為畏懼而走上回頭路。

  只是,在什麼時候選擇坦承應該是由他自己、而不是少女為他做抉擇。

  「沒有必要因為我有所隱瞞就認為我在你們面前表現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吧?如果你們對我而言真的那麼無關緊要、只是工作中不得不應付的對象,那麼你現在是不可能坐在那個位置上跟我對等地談話的。相信我,我多的是手段讓你吐出實話,而且花的時間大概不會比現在這個方法多上多少。」

  「……所以我們真的是朋友吧?」

  「我說過很多次了吧,我們是朋友。」

  「嗯……這樣啊。」

  為此馬上將話題拉回正軌,並針對少女的擔心給予了再保證。長義在這之後明顯感受到氣氛的和緩。經過幾輪的問答,他明確地意識到,少女比起尋求真相,果然更在意兩人情誼的真實性。他不確定對方完全沒有問及他們所隱瞞的事項是因為情誼的真誠遠比秘密的內容重要,還是因為少女有意無意地想逃避自己可能無法承受的事實;無論如何,不需要解釋對一般人而言過於超現實的真相,對他而言確實是好事。

  就算會被消去記憶好了,他也不認為對方有必要知曉這些真實。

  「那麼換我了吧。在我轉學過來的前一個月到現在,你身邊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或看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奇怪的東西……沒有,我印象中沒有看過,這段期間就跟平常一樣……最多就是確實衰了一點吧。」

  「……是嗎?」

  「換我了……我想想、既然已經知道蝶子確實把我們當朋友了,那麼我想問蝶子,你果然真的喜歡、」

  「等等。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還沒輪到你來問我吧。」

  ──少女沒有必要知曉他不該知曉的事實。前提是,他確實是無關人士。

  赫然打斷少女的話音,沒有因為不久前的慌張錯過少女突然變得不自然的神態,長義敏稅地察覺對方神情的不對勁。方才因氣氛和緩而一同放下的警戒重新升起;長義無比明白,在身為少女的朋友之前,自己先是刀劍男士。

  所以,當他意識到古怪之處時,他無法善良地視而不見。

  「不是說好了輪流……」

  「輪流的前提是彼此都誠實以對,這樣才能達到各取所需的目的吧?剛剛你並沒有如實回答,所以當然還沒輪到你。你前陣子應該看到了什麼才對,為什麼要刻意隱瞞?」

  「我才、沒有隱瞞……為什麼蝶子這麼斷定我有說謊?你其實只是想耍詐吧?」

  「沒有說謊?視線飄移、肢體因為緊張所以內縮、聲音為了掩蓋真相跟帶開話題而刻意揚高並且加快。真可惜、你的肢體語言完全透露你剛剛正在說謊呢。我再問一次,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絲毫不予少女辯解的餘地,長義加重口吻再次逼問。少女似乎也已經明白自己無法成功蒙混過去,於是乾脆地沉默下來,瞪著混雜著恐懼與徬徨的雙眼,像在威脅又像在求饒一般地望向自己。

  「……依你的反應來看,這就是事情的關鍵呢。」

  但以自己的立場而言,他是不可能放棄知曉答案的。

  放下慣性交疊的雙腿,無比明白強硬逼問只會起反效果的道理,對於該如何繼續探問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的長義望向對面的男人,思索著是否該將話語權暫時讓予更善言詞的對方。

  但還來不及讓他為此開口,視線前方的男人便先反應過激地瞪大雙眸,反身將身旁的少女攬入懷中。

  ──下一秒,象徵開戰的槍聲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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