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根

　　※被推了這本書（雖然還沒看。）的產物

　　－－－－－－－－－－－－－－－－－－－－－－－－－

　　青年蒼白的五指扼住他的頸項，尖銳的指甲壓入肌膚，令本就暈眩的意識越加模糊。

　　在虛弱之前，他無從阻止青年的威脅。

　　「我從以前就這麼覺得了──你們人類能夠生存下來還真是神奇。」

　　頸上的力道不輕也不重，大般若在幾近窒息的邊界掙扎。青年徐緩的話音在缺氧的狀態下顯得不甚清楚，更遑論，人類在高燒的狀態下幾乎會喪失大半的思考能力。

　　「同時要攝取食物與氧氣卻如此狹窄的咽喉、退化不完全的骨骼與器官、功能不彰甚至會自我攻擊的免疫系統，還有自以為發展良好，實際上卻導引出錯誤、悲劇、創造對立的這顆大腦。」

　　青年的另一隻手也碰上了他的身軀。那是一隻冰冷的手，與他灼熱的體溫形成極大的對比；是以即便觸碰的力道極輕，大般若依然能明確感覺到青年撥開他額上濕髮的指尖。

　　「真是上帝創造失敗的不良品啊──你不這麼覺得嗎，大般若？」

　　依循著本能，他抓住了能夠舒緩高溫的那隻手。極大的溫差使他一瞬間以為自己的體溫能夠灼燒眼前的血族，然而現實卻是強健的血族用指甲劃開了他的肌膚。

　　溫熱的血珠從細而淺的傷口滲出，帶著鐵鏽味的液體與掌心的汗水混在一塊，讓手掌越加濕黏。

　　「……不良品不是正好嗎，方便作為你們的餌食。」

　　「啊啊，沒錯。就這個部分而言，你們如果滅亡的話可是會讓我們感到很困擾。」

　　從被壓迫的喉嚨中發出聲音已經竭盡了全力，他當然沒有多餘的力氣阻止不挑狀況進食的血族。冰冷的脣瓣與舌頭貼上他發燙的掌心，大般若明白自己的血對青年而言是多麼甘美的奢侈品，此刻見到對方近乎虔誠地吻去血跡，自然也不感驚訝。

　　如果是在一般情況下的話，大概還會為此無比興奮。

　　忍不住為自己也跟著不合時宜的想法哼出輕笑，不知是否源於麻木，大般若總覺得扼於頸項的力道不再那麼壓迫，令他開始能夠享受被青年壓制的情況。

　　如果是山姥切長義賦予的死亡的話──

　　至少是山姥切長義賦予的死亡的話……

　　紛雜的思緒於腦海之中交錯，大般若恍惚了片刻，直至冰冷找上他的脣瓣。

　　「既然是不良品的話，何不乾脆地捨棄……？」

　　黏濡低語傳入耳道的瞬間，他瞪大了雙眼。青年在黑暗中依然晶亮的青色眼瞳霎時烙進他的視野。

　　「──你也成為血族吧，大般若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