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姥切長義捕食一直都是件讓人享受的事。
只要忍過尖牙刺破肌膚的痛感,隨後注射進來的迷幻物質很快就能讓人飄飄欲仙。大般若不禁猜想,那神秘的物質是否與毒品的成分有八分類似,畢竟兩者都能令人忘卻煩憂、脫離現實。
不過,自己說到底沒有逃避當下的需求;是以真正令他感到享受的並非不會上癮的毒品,而是被山姥切長義所觸碰的過程。
──被青年急切地扼住頸部,好似在親密地交歡一樣身軀相疊,然後被「親吻」。
只有在那個時刻,他能自然地環住山姥切長義的身體,也能溫柔地撫摸對方柔軟的頭髮。
「……摸夠了吧,你這個變態。」
他是多麼希望青年的尖牙中不存在毒素,那樣,這段珍貴的時光將能多一點實感。
將牙齒從他的體內抽出,染上血色的脣瓣使山姥切長義更顯艷麗。大般若抽開置於青年後腦的手,在失血的恍惚中拉出笑容。
「讓我流這麼多血,收取一點酬勞也不為過吧?」
「我可沒答應要跟你成為這種關係。」
「真可惜,我倒是並不反對。」
無須隱瞞,自己對長義所抱持的好感對方一看便知。儘管如此,山姥切長義卻並未拒絕與他來往、甚至與他維持著捕食與被捕食的關係,這代表好惡分明的對方並不討厭自己。
對現在的大般若長光而言,這樣的事實已經足夠。
從床頭櫃翻出紗布與藥膏對傷口做簡單的處理,整好衣領之後,大般若回首看向捕食過後便若有所思的長義。
「怎麼了嗎?從剛剛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略帶困惑的視線從床舖轉向自己的側頸,沉思片刻後,山姥切長義還是忍不住一絲好奇詢問:「……你最近的飲食有什麼轉變嗎?」
「不、並沒有哦。怎麼突然這麼問?」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血的味道不太一樣。」
心頭一動,大般若隱下眼底的光彩往下追問。
「是嗎?該不會變難喝了吧?」
「不……不如說變得更甜了……」托著下巴,山姥切長義垂下眼簾,回味地舔過還殘留著甘醇的脣齒。
「……像醇厚的美酒一樣、香甜又濃烈。」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忍住,仍令笑意浮上唇邊與眼角,惹來山姥切長義不悅的瞪視。
「不過是血好喝了一點,你別給我得意忘形。」
「不、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沒錯。」
畢竟閱盡古籍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一名血族從人類的血液中嚐到異常甜美的味道究竟代表著什麼涵義。
這叫他怎麼不得意忘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