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根

　　※接續此篇
　　※學園paro，美術老師般x高中生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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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像素描……嗎？」

　　輕聲呢喃著學生突然提出的請求，大般若分心瞥了一眼美術教室內的時鐘，而後才歉疚地笑著婉拒。

　　「抱歉、我手邊恰好沒有合適的教材呢。時間也不早了，等我下禮拜準備好再教你，好嗎？」

　　微垂著眼簾的學生──山姥切長義卻意外地堅持。

　　「如果只是顧慮時間的話我已經跟家裡報備過了，教材更不是問題，畢竟我更想看您當場畫出來的作品……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擔任您的模特兒。」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挪動，山姥切長義將攤開的畫冊朝他傾斜，露出一整面待被填補的空白。

　　「可以嗎？老師。」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禁跟著抽動，指尖因此撞上一旁的素描鉛筆，使其緩慢地轉動了兩圈。

　　像是為了停止意外的轉動，大般若扶上筆身。

　　「我知道了，既然是可愛學生的請求的話……」

　　狀似無可奈何，他接過了少年慣用的畫冊，接著再沒任何阻礙地、正大光明地將視線投向漂亮的少年。

　　「我需要做怎麼樣的姿勢？」

　　「怎麼樣都可以哦，展現出你最自然的姿態就好了，長義。」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將山姥切長義當作模特兒素描。

　　初次這麼做是在圖書館的五樓，棲於陽光之中、藍天之下的少年闖入他的視線，擾亂他原先的打算，令他情不自禁地翻開懷中的畫冊，將對方美好的姿態永遠保存在紙上。

　　自那之後，只要一有機會，他便會暗自將少年的樣貌描繪進自己的畫冊。

　　「長義，手臂再放鬆一點。對、很好……維持這個角度別動。」

　　他喜歡山姥切長義的五官、神情、身體曲線、所呈現出來的姿態，還有向自己投來的視線。

　　這使得他無法抗拒少年的提議，即便他知曉對方別有用心。

　　簡單的線條組合成生動自然的圖象，山姥切長義放鬆地靠於窗邊，側頭望向此方的模樣被大致勾勒出來。大般若隨後切換手上的素描鉛筆，用不同的明度描摹出陰影或亮面，不多久便將眼前的景象轉印上原先潔白的畫布。

　　「……已經好了嗎？」

　　「嗯，辛苦你了，過來看看成果吧。」

　　活動了會僵硬的身軀，少年而後才小心翼翼地靠到他的身邊。對方裸露出來的手臂與自己相隔不過咫尺，卻又不至於容易碰撞，介於親密與拘謹的距離令人感到微妙。

　　「這個部分、老師是怎麼下筆的？」

　　「這裡嗎？嗯……總之必須先明白這一塊的結構長什麼樣子，這樣才能畫出正確的光影。像這樣、試著畫畫看不同的角度來了解結構，然後再……」

　　「原來如此，我會練習看看。」

　　「嗯，還有問題的話歡迎再來問我。」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抱歉叨擾您的下班時間。」

　　那確實是隱藏私心的學術交流，他們卻沒有一方打算戳破，演得比誰都要逼真。

　　任何一個第三者都無法從他們之間的互動挑出毛病──至少，直到山姥切長義起了惡趣味之前都是如此。

　　「對了……以後您如果還需要模特兒的話，我很樂意再來幫忙。」

　　那貌似乖巧貼心的少年在步出教室之前停下了腳步，抱著剛從大般若手中返還的畫冊，他向自己所憧憬的教師露出微笑。

　　「畢竟是經過我同意的作品，那麼也就不再有隱藏的必要……老師這樣畫起來也會比較盡興吧。」

　　看見對方默認著露出無奈的笑容，少年的神情更加恣意。

　　「我很期待下次的作品，今天非常感謝您，明天見。」

　　「不客氣、明天見。」

　　突來的邀約並未遭到拒絕，對方雖面露無奈卻仍許可了他隔日的叨擾。

　　山姥切長義希望能獨佔這份寵溺。

　　他將從對方的視線開始，一點一滴地侵占對方的心神。

　　直至大般若也對他吐露相同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