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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PA,鋼琴家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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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切到了。」

 

  男人過於輕描淡寫的回報幾乎融在熱湯咕嚕咕嚕冒著泡的聲音裡,令人覺得方才不過發生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就正常的標準而言,那不到一公分的割傷確實也不足以令人大驚小怪;只是,當這個標準建立在「大般若長光是一名享譽國際的鋼琴家」這個前提的時候,這過於寬鬆的標準顯然便並不適用了。與他同居的青年幾乎是在理解現況的同時過激地轉過身來,接著一把扯過他未持刀具的左手。

 

  「所以我才說你根本不需要做這種事!」

 

  青年用慍怒的語氣如此責備他,好似在嫌棄他為本該單純的料理過程添了麻煩。

 

  「我也有想做別的事的時候嘛,不是擅長料理的那個長光就不能跟你一起進廚房嗎?」

 

  只是,大般若很快就知曉事實不是這麼回事。

 

  「……我不想為你的心血來潮收拾善後。何況要是影響到工作的話這個責任我承擔不起。」

 

  「嗯,受傷在這個位置的話我想倒不至於。」

 

  「是嗎。那就好。」

 

  因為青年為他包紮的雙手溫柔得不可思議。

 

  忍不住在絆創膏貼妥之後用指尖搔過青年光滑的手背,他果不其然看見對方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本該繼續收拾急救箱的雙手僵硬地停在原處。幹什麼——隨後他等來一句同樣僵硬的質問,語調中的冷硬宛如青年不曾為此動搖。

 

  但並不動搖的從來就不是山姥切長義。

 

  「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來都不吝嗇於珍惜我的音樂,可是卻直到如今都吝嗇於承認喜歡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進一步覆住他的手的男人以一如既往的優美語調朗誦似地開口。也許是那無可救藥的美的執著在作祟,又或者單單只是因為職業堅持,大般若長光的發出的每個音調都優雅得讓人心醉。人在美麗的事物面前會無可控制地失去抵抗力;大般若長光總是狡猾地利用著這個優勢。

 

  幸虧,他的對象也擁有著常人所沒有的矜持。

 

  「不明白愛的人大可不必輕易地把愛掛在嘴邊,長光先生。」

 

  山姥切長義乾脆地抽回被捂得發熱的手掌。

 

  「當你真的想要的時候再可憐兮兮地向我哀求如何?在那之前,這種惡劣的行徑你還是少做一點得好。」

 

  宛如方才的溫柔都只是幻象,這次,發出警告的青年千真萬確地對他沒有憐憫。急救箱乾脆地遭人闔上,隨後起身的青年不容分說地下達逐客令。

 

  「別再進來廚房,大般若。」

 

  「……真兇啊。」

 

  他還是不能理解,確實愛著他,為了他而踏上同一條大道的青年為何總不願將這份已經過於明顯的情感宣之於口。如果青年願意對他撒嬌、向他索求,他又怎麼會不樂意將更多的熱情灌溉予他呢?

 

  山姥切長義分明只要開口就能再多獲取到一點關注,但他卻從來不要。

 

  宛如這並非他真正渴望的。

 

  「嘛……不過既然被趕出來了,我果然還是去練琴吧。」

 

  沒能摸透這份思緒的男人在片刻的困惑之後乾脆地站起身,背過身走向琴房。距離晚餐時間約莫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在這之前,或許他能彈一首對方喜歡的曲子。

 

  他知道山姥切長義對此毫無抵抗力,因此、可以預期的,等到他們稍後同坐在桌前吃飯的時候,山姥切長義會重新對他溫柔。

 

  懷揣著這樣的自信,仍不明白愛的男人坐上琴椅、輕撫著揭開流淌著光澤的琴蓋。他絲毫不因方才那些話語而感到動搖,滿心愉悅地只想著要為他珍愛的青年獻上最棒的演奏。

 

  這即是癥結的所在——饒富餘裕的男人此刻還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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